王天河到了屋内,只见饭桌上已摆上了夫人每天都会准备的四菜一汤,但已有两个人坐在桌边吃上了。其中一人满脸虬髯,一看就很凶悍,吃着饭手边甚至还搁着一把刀。另一人这时抬起头,露出蜡黄面庞,阴鸷脸色,他开口说话,声音也是那种令人心惊胆战的呕哑:“王太医,回家挺准时啊。”
王天河张了下嘴,却喉咙发干,一个字也没说出来,看到那虬髯大汉抬起头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时,他禁不住咽了口吐沫:“敢,敢问,敢问二位……”
“大夫,请往这儿来。”
虬髯大汉的声音却很平和,他站起身就往里屋走。
王天河心脏狂跳,纠结几息,迈出脚步,跟着那虬髯大汉与黄脸瘦子一起进了里屋,只见床上正趴着一个人,背上有着一道青黑伤痕,腹部压着一块棉布,上面都是暗红的血迹。
“这位兄弟受了伤,烦请你治他一治。”黄脸瘦子阴恻恻道,“我听闻王太医是有名的医术高超,又满心仁德,一定愿意救死扶伤。”
“自然,自然。”
王天河已经满头大汗了。
他俯下身子,颤抖着伸出手,把手指搭在那伤者的左腕上,闭目屏息了一会儿,又深深呼吸了几口气,才感受到那人的脉搏。这脉象微弱,犹如风中残烛。再一看其背上伤痕,已经溃烂流脓,甚至能闻到臭味。
王天河皱起了眉头。
“伤口已经严重感染,虽然靠着某些手段吊着性命,但生机已经越来越低。已经完全溃烂的伤,会有剧烈炎毒渐布全身,凭一般的药没办法治疗。”
黄脸瘦子点了点头:“你说的不错。而且他腹部伤口虽不及脏腑,但流血甚多,如果不找到合适药物,只怕活不过今晚了。”
王天河有些不满,但不敢表露出来:“既然已有高人为他诊治过……到我这儿来,我也无计可施啊。”
黄脸瘦子道:“你既是太医,应当知道什么药能救他。”
王天河连忙摇头:“我真不……”
黄脸瘦子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把剑,剑刃抵在王天河喉前:“别想着跟我虚与委蛇,你要是治不好他,你的命也别要了。”
王天河顿时汗毛倒竖,冷汗直流,哆哆嗦嗦着嗫嚅道:“我,我忽然想起来有种药或许有用。但此药无法储存,根本买不到,只能现行制作。”
黄脸瘦子笑了,把剑重新收回剑鞘:“需要什么药材,我去整。”
“倒不用辛苦您额外去拿。”王天河情不自禁地用手揉起了胸口,“我让夫人用家里的东西准备就行。”
“好,那有劳王太医了。”黄脸瘦子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快去吧。”
于是王天河赶忙走出屋子去找其夫人,洪辰与季茶则相视一笑。
“真有你的。”洪辰说,“得亏你还能找到这么个人。”
季茶甚是得意地道:“我来天京那几天可不光忙戴万山那档子事儿,踩的点,做的事,可远比你想象中多。”
她到了天京以后,依托皇天教线人的情报网络,四处打探,正巧得知了王天河这么个人,一身精湛医术,唯诺老实,在太医院处于边缘地位,没准什么时候,就能利用得到。
至于张清松,季茶本不在意此人,但后来转念一想,此人做了有叛归义司之事,正好可以拿来发展,把他救回来,再胁迫一番,就能变成一枚打入归义司的钉子。
洪辰就没想那么多了,只是觉得救人一命到底是好的。此时洪辰去观察王天河要怎样制药,却见他并未取什么珍贵药材,只是让夫人拿了几头大蒜,还有一坛酒,又在厨房生起了火,接着从一个柜里拿出来一些铜制的器皿,看上去像水壶和杯子之类,还有一些管子,也不知道拿来怎么用。
“怪了,这太医不像是要做药,反而像是要做菜。”洪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