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是压在肩头的重担,八县百姓的安危,秋收的成败,全在这“平寇”二字里了。
江景行亦是心头激荡,从代理到转正,虽是一阶之差,却意味着实打实的被朝廷认可。
他偷眼望向身旁的杜尚清,见对方腰背挺直,便知这位新将军早已将惊涛骇浪压在了心底。
宝公公将圣旨递过,由包丛安接过转授两人。
杜尚清双手接过圣旨,明黄的卷轴在掌心沉甸甸的,锦缎的纹理蹭着皮肤,竟像是带着灼人的温度。
他缓缓抬头,正撞见宝公公望过来的目光——先前那如鹰隼般的锐利已淡去不少,眼尾的细纹里藏着几分恳切的期许。
“杜将军,”
宝公公的声音压得稍低,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,
“陛下登基未久,眼瞅着白河南岸这摊子事,心里头实在挂记。
新君初立,京里百废待兴,各部衙门将将理顺,实在是分身乏术啊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朝廷里,内阁次辅包施成大人,还有吏部胡彦维侍郎,都在圣上面前提了您三回,说您是能扛事的栋梁。
这份举荐,这份托付,您可得揣好了,千万别让圣上和几位大人失望。”
“臣定当粉身碎骨,不负圣恩。”
杜尚清垂首沉声应道,字字掷地有声。掌心里的圣旨仿佛又重了几分,他知道,这不仅是官阶的跃升,更是把八县百姓的安危、秋收的存亡,全压在了他肩上。
江景行也捧着自己的任命文书起身,对着宝公公与包丛安深深一揖:
“下官敢不竭尽所能,辅佐杜将军守好丰水,守好这白河南岸的门户。”
包丛安在一旁温和颔首,补充道:“有二位这话,我家叔叔在京里也能宽心些。
他老人家被琐事缠得脱不开身,特意叮嘱小侄,务必代他向杜将军致意。
——眼下涂山那边火势正急,将军还是尽早点兵启程为好。”
他目光扫过两人,语气添了几分凝重:“粮草军械,江县令这便着手调度,万不能有半分耽搁。
府城那边正全力防备荆山府的叛军,自顾不暇,一应装备补给你们……只能靠自己了。”
“正是。”宝公公接过话头,摆了摆手,“咱家与包大人,还有国师府的小世子,就在这县衙歇脚,不必费心应酬。
你们把心思全放在平乱上,比什么都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