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无山,山道崎岖,如一条巨蟒蜿蜒盘踞在幽州东境。
两侧山峦对峙,峭壁千仞,林木森然,偶有猿啼鸟鸣,更衬得此地幽深寂静,仿佛一处天然的坟场……
这里是卢龙道的延伸,亦是昔日曹操北征乌桓时“堑山堙谷五百余里”的起点。
而此刻,曹彰与张合正领兵追击,一头钻进了这里。
“追!快追!那狗皇帝如今已是丧家之犬,今日我曹彰定要将他擒于马下!”
曹彰一马当先,手中长槊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反射着冷厉的光芒。
他双目赤红,脸上满是嗜血的亢奋,毕竟他已经不记得上次看见刘瑁仓皇而逃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……
这卢龙塞外的追击战让他品尝到了久违的胜利滋味,也让他那颗好战的心彻底燃烧起来。
好战的曹彰以为只要再加一把劲,就能将那高高在上的汉帝拉下神坛,为大燕,也为自己,博取不世之功。
张合紧随其后,面色凝重,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。
“子文将军,不可再追了!”
张合见状策马赶上,与曹彰并行,急切道:“此地名为徐无山,地势险要,极易设伏。汉军虽败,但法正、庞统之流诡计多端,我军孤军深入,倘若中了埋伏,后果不堪设想!”
“哈哈哈!儁乂将军多虑了!”
曹彰闻言,不以为意地放声大笑。
“汉军主力已被疫病折腾得半死不活,连站都站不稳,还能有何埋伏?你我一路追来,所见皆是他们丢盔弃甲、狼狈逃窜的惨状!此乃天赐良机,岂能错失!”
正说着,前方探马飞奔来报,声音中带着几分惊疑。
“报!将军,前方谷口发现数十名汉军,看样子……是染了重疫,被抛弃在此的!”
曹彰闻言,眼中精光一闪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,他勒住战马,出于对疫病的忌惮,并未上前,只是远远喝道:“派人去问!问清楚刘瑁那老贼的动向!”
“喏!”
“……将军!”
一名燕军校尉领命上前,片刻后便高声回报:“问清楚了!那汉卒说,刘瑁的主力半个时辰前尽数通过,他们是自愿留下断后的……啊!”
那校尉话音未落,异变陡生!
只见那几十名原本瘫软在地、奄奄一息的汉军病卒,竟在同一时间猛然暴起!
他们眼中燃烧着决绝与疯狂,口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,挥舞着兵刃,如一群来自地狱的恶鬼,扑向了猝不及防的燕军哨探!
这一切发生得太快,燕军根本来不及反应,竟被这群悍不畏死的赴死者冲得阵脚微乱,数名士卒当场被砍翻在地!
“大胆!一群将死的病鬼,也敢在本将面前放肆!”
对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,杀自己的兵,这对曹彰而言是莫大的羞辱。他勃然大怒,再也顾不上张合的劝阻,暴喝一声:“杀!给本将把他们尽数斩杀!”
说罢,他双腿一夹马腹,直接挺槊第一个冲入了狭窄的谷道。
张合见状,心中大叫不好,也只能叹息一声,率领大部队紧随其后,生怕曹彰有失。
不过几个呼吸,曹彰便将那十几名汉军尽数挑于马下。
他轻蔑地朝着脚下袍泽的尸体吐了口唾沫,嗤笑一声:“就凭你们几个,也想挡住本将?痴人说梦!”
然而,就在他话音落下,燕军主力尽数涌入狭长谷道的瞬间,一捧硕大额的烟花自两侧山崖之巅,骤然绽放!
与此同时……
“都督,燕军果然来了!”
“太好了!”
徐无山山巅之上,法正一袭青衫,立于风中,那双狭长的凤眼俯瞰着谷底如蝼蚁般蠕动的燕军,脸上浮现出一抹残忍的快意。
“曹彰小儿,自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