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魏军屯长,满脸血污,第一个从快船上跳起,将手中的钩索奋力甩向水营的垛口。
但也就在这个时候,水寨外壁上,响起一片巨大摩擦声和绳索断裂的脆响。
“放!”
轰隆!轰隆!
十几根粗壮无比的拍杆,失去了束缚后,借助巨大的惯性,将末端沉重的生铁撞锤和带刺铁球,沿着城墙外侧狠狠地劈下。
嘭!!!
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,一艘刚刚贴上城墙的艨艟斗舰,被一根末端镶嵌着巨大铁球的拍杆拦腰砸中。
这一击,力量之强,无可阻挡。
坚固的船体如同纸糊的玩具,瞬间向内凹陷、扭曲、崩裂。
船上的数十名魏军精锐,连人带甲被砸得骨断筋折,血肉模糊。
紧接着,这船也开始进水了。
“冲上去,弃船登岸,夺下西楚水寨!”这艘战船上,好巧不巧,正是曹魏的先锋副将之一的张虎。
作为张辽的儿子,他一心想要为父报仇,洗涮士颂强行污蔑在张辽身上的污名。
在曹魏朝廷内混了这么久,成王败寇的道理,他早就明白,自己父亲是否怂恿吕布叛杀丁原,董卓,已经不重要了。
重要的是谁赢得了最后的胜利,如何书写历史。
若是曹魏定了天下,正统历史上,他父亲张辽,他们张家,自然是忠勇武将,品德正常,甚至应该还有许多正面的记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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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是真让士颂赢了天下,那士颂在荆州胡乱编写的《建安小人佞臣传》等书籍,就会成为官方正史,那他父亲张辽,这就要遗臭万年了。
“杀进去!”
张虎一手持盾,一手举刀。带着一队人马跳上水寨外外围的港口,成为了曹魏部队中,最先登岸的部队。
但等待他的可不是什么第一名的奖励,而是西楚弓弩手的箭雨。
不仅仅是他这里,包括他身后,其余靠拢过来的战船,都在楚军弓手箭矢的覆盖范围内。
箭矢如同飞蝗,带着死神的尖啸,覆盖了军寨外围那狭窄的滩涂和港口通道。
“压制楚军的弓弩手!”
河面上,曹魏最后一支船队也终于到来。
只是夏侯楙虽然也顶着杀父之仇,更是在司隶战场上,和张虎一起并肩作战过。但此刻他的表现,可比张虎差了许多。
他都不敢离开自己的大船,而是在河面上,指挥弓弩手射击楚军水寨,给予张虎部队掩护,仅此而已。
等到张虎身边的部队,都死得差不多了,还是张合之子张雄驾驶一艘快船,把张虎和剩余的部队接了回来。
曹魏的第一波攻势,从中午持续到太阳偏西,曹魏部队在靠近了楚军水军营地后,一批又一批地涌上。
但楚军的水军营寨,却在曹魏的攻势下,坚如磐石。
陆超沉住气,死活不开门杀出,就是仿佛守城一样坚守,依靠强弓硬弩,依靠各种守城器械,和对面的曹军消耗。
最危险的时候,王双,张虎,张雄三人,三路齐冲,他带着亲卫部队,拼死守在王双部队强攻的那一处围栏和矮墙。
结果,在混乱的拼杀中,陆超挨了王双一刀,靠着身上那两层犀牛皮盔甲保住一命。
对面的王双在砍人的时候,被楚军这边的箭矢所伤,身上插着三根箭矢,就这么被护卫着退了回去。
在太阳落山前,黄河北岸,终于响起了撤退的金锣声。
两万多曹魏部队,最后仅仅退回去三分之一。
浑浊的黄河水,裹挟着无数魏军健儿的尸骸和破碎的梦想,沉重地向东流去。
当夜,曹魏军营内。
曹丕脸色铁青,指节捏得发白,死死盯着案上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