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?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?!这是要动摇魏王府立身的根基,是让天下人看王爷的笑话。敬酒不吃,你偏要吃罚酒!来人!”
曹子鱼凤目含煞,厉声喝道,“请三小姐回府!好生‘伺候’着!”
“是!”两名膀大腰圆、面色冷硬的嬷嬷应声而出,如鹰隼般直扑蒲徽渚,枯瘦却有力的手指眼看就要搭上她的臂膀。
“呦——!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一个带着异域腔调、慵懒又清越的女声突兀响起,打破了这剑拔弩张的死寂。
“这是打哪儿来的婆娘,好大的威风。在这冰雪城里,喊打喊杀的,当是你们魏王府的后花园么?”
众人皆是一惊,循声望去。
只见楼梯口处,李嵬名正斜倚着朱漆栏杆,蓝眸流转,似笑非笑。她通身气度雍容华贵,与生俱来的皇家威仪混合着党项公主的野性神秘,尤其那双湛蓝如异域晴空的眸子,在满堂灯火映照下,璀璨得令人心悸。衣袍上的金线图腾在走动间流淌着暗光,更衬得她容色绝丽,不似凡尘中人。
摘星处众高手如影随形,肃立其后,沉默如山,却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曹子鱼瞳孔微缩,心头警兆顿生。这女子形貌奇特,气度非凡,身边护卫更是深不可测,绝非寻常人物。
她强压怒火,端正面容,冷声道:“阁下何人?此乃魏王府家事,奉劝莫要多管闲事,以免惹祸上身!”
“家事?”李嵬名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咯咯轻笑出声,那笑声如碎玉相击,清脆又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。
她微微侧首,蓝眸扫向身后肃立的摘星处高手,故意扬声问道:“她问我是谁?你们说,我是谁呀?”
摘星处众人闻言,脸上瞬间精彩纷呈,尴尬、无奈、紧张交织。
这位李姑娘的身份,委实是剪不断理还乱。名义上,她是被梁王府“看管”于此的西夏余孽,可腹中却怀着少爷的骨肉,可这孩子却又是痴傻之相,不被梁王妃所容,连孩子都不能入宗谱。可谁敢真把她当囚徒?
梁王的态度不明,王妃的禁令犹在耳边,少爷又不说话,这“身份”如何界定?
众人面面相觑,喉头滚动,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,只得纷纷垂首,眼观鼻,鼻观心,如同泥塑木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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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嵬名早知会如此,蓝眸中闪过一丝快意的狡黠,多日来被看管的怨气消散几分,这才慢悠悠转回头,看向脸色铁青的曹子鱼,曼声道:“瞧见没?连他们都不知道我是谁呢。不过嘛,”
她话锋一转,玉指遥遥一点被嬷嬷挟制住的蒲徽渚,“这位姑娘,方才我好像听见,有人要‘强抢民女’?大华律例煌煌,天子脚下,竟有这等事?要不要咱们现在就去京兆尹衙门,请府尹大人评评理?也不知魏王殿下,丢不丢得起这份体面?”
她语调轻快,如同说着趣事,字字句句却如淬毒的细针,精准地扎在曹子鱼最在意的“体统”二字上。
曹子鱼气得浑身微颤,凤钗上的流苏簌簌抖动。她死死盯着李嵬名,又扫过她身后那群沉默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护卫,心中瞬间明了:这蓝眸女子,分明是冲着魏王府来的,不然绝不会如此有恃无恐。今日有她在,强行动手带走蒲徽渚已绝无可能,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,更难收拾,正中对方下怀。
权衡利弊只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曹子鱼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与杀意,那目光如淬了寒冰的刀子,狠狠剜了蒲徽渚一眼,其中警告与怨毒之意,浓得化不开。
她冷哼一声,再无半句言语,猛地一甩衣袖,转身便走。那遍地金缕的宫装裙摆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,带着她满身的怒意与屈辱,在一众健仆簇拥下,如一阵裹挟着寒霜的旋风般卷下楼去,消失在喧嚣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