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他们只敢悄悄地交代,绝不敢在病人面前提起,生怕刺激到重伤的萧厌。
另一边的顾茹心虽说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,却因小产后遭人下毒致血崩不止,已然伤了根本,此生再难有孕。
而经历了这么一遭,她整个人仿佛瞬间老十岁,头上冒出了不少刺眼的白发,连容颜都变得憔悴枯槁,面上更起了许多红肿毒疮,再无往日神采。
偏偏卧病休养期间,顾茹心的胃口竟变得出奇的好,且极易饥饿。
短短半月,身形已彻底走样:旁人养病多是清减或丰润,她却面色蜡黄浮肿,腰腹粗壮如桶,腿脚也肿得厉害。
若非知晓她早已小产,瞧着竟像是怀胎五六个月的妇人。
萧家父子经此劫难,再见她这般模样,先前得知她“身故”时的深切思念与追悔,早已消磨殆尽。
父子俩只觉满心厌烦,待她的态度又恢复了往日那般冷淡,连多看一眼都觉多余。
尤其是醒来的萧年羽,自知晓右臂难保,且这场祸事皆因母亲与人私奔而起,心底对顾茹心的依恋孺慕便彻底消散,只剩下刻骨恨意。
若不是被萧厌派人严加看管在别院,怕是早已冲到顾茹心面前,做出无法挽回的冲动之举。
这段日子,顾慧心始终温柔体贴地照料着萧年羽,喂药擦身,无微不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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倒是让对方渐渐依赖上了顾慧心,将她视作最亲近的人。
对此一无所知的顾茹心,只对自身形貌的剧变惊恐万分。
她本无食欲,可一旦饥饿袭来,腹中便似有烈火灼烧,疼得她抓心挠肝,坐立难安。
偏偏请来的大夫们轮番诊脉,皆诊不出症结,只道是“心病难医”,劝她放宽心好生休养。
顾母见她整日疑神疑鬼,忍不住训斥道:
“你究竟想闹到什么时候?先前就因着你自己不守妇道,才闹出这些祸事。如今变成这副模样,也是你咎由自取!”
顾茹心本就因丧子之痛与绝育之苦濒临崩溃,闻言顿时泪如雨下,哭喊着反驳:
“我腹中孩儿本就是萧厌的骨肉!你们不问青红皂白,便害死我孩儿,到底有何颜面以我亲人自居?”
“住口!你这逆女,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,害得整个顾家都跟着蒙羞,如今怎敢这么跟为娘说话。”
顾母闻言怒极。
可待听清对方话中之意,顾母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懊悔,但很快又恢复了强硬的神色,冷哼一声道:
“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!你与那绍景程的事情,本就不光彩。如今弄成这般田地,还敢胡扯说那是萧厌的骨肉?”
“娘,妹妹定是伤心过度,才失了分寸乱说话,您莫要往心里去。”
顾慧心在旁柔声“劝和”,话锋却暗藏机锋:
“横竖孩儿已没了,真假也无从对证,可别因一时气话伤了母女情分才好。”
说着,她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门口一晃而过的半片衣角,嘴角悄悄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恰在此时,下人慌慌张张地来报,大门外来了一群抬棺人,为首的是绍景曾经的随从。
此人如今正带着一口棺材堵在大门外,还口口声声要找顾茹心。
众人闻言赶到前厅,就听到大门外传来粗声粗气的叫嚷:
“姓顾的,你给我出来!当初你不是说要为我家公子结庐守寡吗?
如今怎么躲在萧家享清福?我家公子尸骨未寒,你就这般寡情薄义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