妖界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。
自苍溟降临以来,这片曾经充满生机的土地便被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笼罩。建木扎根的圣地周围,虽然在噬魔藤的净化下还残留着几分绿意,但远处的山峦依旧是焦黑的颜色,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——那是妖族与魔物厮杀留下的印记。
木婉清坐在建木最粗壮的根系上,指尖轻轻拂过一枚静静躺在掌心的种子。
这便是母亲残影消散前留给她的彼岸花籽。种子通体漆黑,表面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纹路,像是凝固的血液,又像是某种古老的符文。自从从忘川河底带出来后,它就一直保持着这种沉寂的状态,无论木婉清注入多少妖力,都始终毫无动静,仿佛一颗早已失去生机的顽石。
“已经七天了……”木婉清轻声呢喃,眼中闪过一丝忧虑。
建木的根系在她身下轻轻蠕动,传递来不安的情绪。自从将这枚花籽带回妖界,建木就一直显得格外躁动,根系不断向地脉深处延伸,似乎在汲取某种力量,又像是在抗拒着什么。而妖界的地脉也变得极不稳定,每天都会发生数次轻微的震颤,让本就脆弱的生态雪上加霜。
“婉清,在想什么?”赵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提着一串刚猎杀的魔狼,身上还带着未散的血气,“刚才地脉又震了一下,比之前更厉害些。”
木婉清回过头,将彼岸花籽小心翼翼地收好:“没什么,只是在看这枚种子。它好像……有点不一样了。”
赵昭走近几步,在她身边坐下,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枚漆黑的种子。作为妖帝血脉的继承者,他也能感觉到种子表面那层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,那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诡异力量,既让人不安,又隐隐透着一丝生机。
“药神仙君不是说,彼岸花籽需要特殊的契机才能萌发吗?”赵昭将魔狼肉架在火上烤,“或许我们太心急了。”
木婉清没有说话,只是将掌心贴在建木的根系上。一股精纯的妖力顺着掌心涌入,沿着纵横交错的根须蔓延开去。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建木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恢复,那些被魔气侵蚀的根须末端,已经冒出了淡淡的绿意。
而更让她在意的是,每当建木的生机增强一分,她掌心的彼岸花籽就会微微震颤一下,仿佛在回应着什么。
“契机……”木婉清喃喃自语,脑海中闪过忘川河底母亲残影的笑容,“娘说,它藏着轮回的秘密……难道要在生死边缘才能萌发?”
就在这时,妖界的地脉突然剧烈震颤起来。
这一次不再是轻微的晃动,而是如同地龙翻身般的剧烈震动。建木的根系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,圣地周围的地面裂开一道道蛛网般的缝隙,远处的山峦传来轰鸣,仿佛有巨兽正在苏醒。
“怎么回事?”赵昭猛地站起身,警惕地望向天空,“难道是魔物又打过来了?”
木婉清却摇了摇头,她的注意力全在掌心的彼岸花籽上。在刚才地脉震颤的瞬间,她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的暖流从种子内部涌出,那层漆黑的外壳上,竟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红光!
“它动了……”木婉清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。
赵昭连忙凑过来,只见那枚沉寂了七天的彼岸花籽,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。漆黑的外壳上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,缝隙中透出淡淡的金色光芒,那光芒中蕴含着一种既神圣又诡异的力量,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扭曲。
“这是……”赵昭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能感觉到,随着金色光芒的出现,妖界的地脉震动变得更加剧烈,但这种震动并非破坏性的,反而像是一种……共鸣。大地深处传来沉闷的嗡鸣,仿佛有无数沉睡的力量正在被唤醒,建木的根系兴奋地蠕动着,将地脉中涌出的能量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彼岸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