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冷得很,桌上那盏油灯燃着,灯芯烧得焦黑,光芒忽明忽暗。他坐在炕沿上,盯着灯火发呆,脑子里却翻腾得厉害。他想起父母早年的叮嘱,想起自己年轻时初学厨艺时的豪气,也想起这几年被困在一口锅前的无奈。心里有股说不清的苦涩,像是一碗凉透了的汤,怎么喝都寡淡。
他拿起账簿,翻开那一页页,粗糙的手指划过那些小小的数字。攒得钱不算多,可一笔一笔都是他心血。每写下一笔开销,他都要想一遍:“值不值?能不能再省?”想到将来开馆子,那些心里头憋着的火气才会渐渐被压下。
“柱子。”老姐推门进来,看见他愣愣盯着账本,声音放轻了,“还在算钱呢?”
“嗯。”他点点头,抬起眼睛,眼神里带着疲惫。
老姐在炕边坐下,轻声说:“你心里有打算我知道,可你不能急。饭馆不是一天就能开的,心急吃不了热豆腐。”
“我哪是急?”何雨柱叹口气,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,“我是烦。这些年,手艺全被困在食堂里,做的都是些没滋没味的东西。姐,你知道那种憋屈吗?就好像一把好刀,被丢去剁萝卜皮,剁了一辈子,还得听人笑话。”
老姐沉默了片刻,轻轻拍了拍他手:“你啊,心气儿高。这没错,可你得忍住,现在不是发火的时候。你真要开馆子,就得把这股子火化到心里去,用在正地方。”
何雨柱听着,心里一震,仿佛被点到。是啊,气急也没用,这股不甘得转成动力,才能撑起未来的馆子。他抬起头,眼神逐渐亮了起来,低声道:“姐,你放心,我不会让自己一辈子困在一锅冬瓜汤里。”
老姐看着他,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,却没再说什么。
夜深了,院子里渐渐安静,只剩下风声吹过瓦缝的呜咽。何雨柱躺在炕上,辗转难眠。他闭上眼睛,脑子里一遍遍描绘着未来饭馆的模样。墙上挂的菜谱一定得丰富,要有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招牌菜,要有能让人记住的香气。冬瓜汤?那只配当个陪衬,不会是主角。他要让人知道,何雨柱的饭馆,不是敷衍,不是平庸,而是能把吃饭这件事变成享受。
他心里有股憋闷,那股子劲儿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压下去的。人到中年,他本该安稳,可四合院里的人情冷暖、鸡毛蒜皮,让他越来越觉得这地方束缚。他何雨柱不算没本事,手艺是一等一的好,论起烧菜做饭,那些个大饭店里的师傅见了他也得挑大拇指。他在食堂里忙活了这些年,刀起锅落之间,蒸炒煮炸信手拈来,多少人吃过他做的饭菜都夸过好,可心里那份不甘却一天比一天浓。
他清楚,自己不能一辈子困在食堂里,也不能一辈子被四合院里那些个闲人嚼舌根。每次夜里躺下,他总会想:若是能有个属于自己的地方,一个饭馆,一个能让人一提名字就想到“那是何雨柱开的馆子”的地方,自己这辈子才算没白活。
这念头像火苗一样在心头越来越旺。可开饭馆不是一件小事,光靠手艺不够,得要本钱,要人脉,要胆子,更得要那份沉得住气的心。何雨柱知道这一点,所以他没轻举妄动,而是暗暗地谋划。
四合院里的人多嘴杂,他不敢声张,怕风声一出,有人羡慕有人眼红,有人故意来搅局。于是他把心思藏得紧,表面上该咋过还咋过,依旧每天清早去食堂,忙得满头大汗,笑骂几句,跟往常没两样。但谁也没看见,他每次下班回家,总会独自一个人蹲在厨房的小板凳上,把账簿摊开来,算着铜板银角,手里攥着毛笔,心里却是盘算着将来饭馆的模样。
他想过门口要挂什么样的牌匾,想过堂屋里摆几张八仙桌,想过厨房里该放多少口锅,甚至连灯笼是红是黄,他都在心里描摹过一遍又一遍。每次想到这里,他那颗燥热的心就像被酒灌了一样,越跳越快。
只是,现实往往冰冷。他攒的钱有限